“阿喜,太医有没有说,公主是中了什么毒?”
进门时还让人把我蒸了,没到一刻钟又饶了我。
竟能在短时间内让人的性情发生这么大变化,这毒性,都可以和《毒物妖妖灵》上排行第一的“永炎”比肩了。
阿喜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他替我裹了手腕。
“姑娘下次莫要动不动就割腕了,伤口这么深,瞧着怪骇人的。”
骇人?
我狐疑地看着他,“你是新来的吧?”
“奴才从小就在承乾殿伺候。”
“那你没见过这类伤口吗?”
“未曾。”
咦?
难道从前的那三个药人,连取血的过程都没经历,就直接被送进蒸屉了?
药人血乃大补之物,太子这么做,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呀!
我再次跪了下去。
不是为我那三位前辈的可悲命运哭泣,而是有人拿石头打了我的膝盖窝。
我是被打跪的。
“就是她!那个害了皇姐的药人!”
“别瞎说,她哪是什么药人,分明是药猪!”
“对对,是药猪!哈哈哈哈!”
我攥紧了拳头。
阿喜急忙在我身侧蹲下。
“姑娘且忍忍,这几位小祖宗是皇叔家眷,可惹不得啊!”
我懂,奚落谩骂,乃属皇族特权。
我死死按着腕子上的伤口,血色弥漫,疼得我笑出来。
我朝这几位小主子恭顺行礼。
“药人玉竹,见过几位主子。”
“呸!都说了你是药猪,不长记性!”
“莫不是觉得我阿兄说的话不管用?我告诉你,就你这种卑贱的身份,只要我阿兄想,分分钟就能取你猪命!”
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宫人,窃窃嘲讽飞蚊似地往我耳朵里钻,疼得我整个人都弓了起来。
我卑顺的模样没能让他们放过我,相反,弹弓再一次抬了起来。
这一回,他们瞄准的是我的眼睛。
疼。
错觉,不疼。
“是二皇兄!”
“二皇兄来了!快跑啊!”
一息之间,鸟兽散。
有人挡在我身前,一袭玄色长袍,头顶的玉冠比太阳还耀眼。
他捡起地上的弹弓,塞到我手里。
“怂货!下回再看见这几只崽子,你就和他们对打!出了事老子给你兜着!”
迎着傍晚斜阳,我看清他的脸。
飞扬的眉,狭长的眼,高悬的鼻梁,一切都和他的声音一样。
恣意张扬。
我噗嗤一声乐出来。
“多谢二殿下相救。”
传闻二皇子生性阴鸷,手段狠辣。
曾有宫女不慎将他心爱盆栽的叶子碰掉了一片,第二天就被他种进池塘,要她长出一模一样的一片出来。
实乃皇室第一歹人也。
可我面前的这个人,护我于苦难,挽我以尊严,我实在不能把他和“歹人”画上等号。
“二殿下,茶要凉了。”
那是我亲手晒制的花茶,太阳花热烈如火,最配他。
“二什么二,我没名字吗?”
他瞪着我,我连忙改口,“远煊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