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玥总不可能一辈子不回家的!
喻司钰蹙眉告诉自己,然后将刚才的事抛之脑后。
喻忻尔有心脏病,虽只是崴脚,但家庭医生还是小心翼翼地在全家人的注视下为她全身检查。
包扎好脚踝后,已经夕阳将落了。
待众人散去,她一瘸一拐去探视了林妈。
哀嚎着趴在床上的林妈关切地拉住她的手,老眼含泪:“忻忻小姐,您就是太善良了,时玥来喻家已经分走了本该属于你的所有一半,只有赶走她,您才能得到老爷夫人和少爷们百分百的宠爱啊!”
喻忻尔似乎被她的言论吓到,颤抖着手捂住唇,湿漉漉的眼颤了颤:
“林妈,姐姐是我的亲人,那一半是她应得的……我没关系的,只要一家人和和睦睦,我怎么都好。”
病弱少女眼底难掩落寞。
林妈眼神一冷,埋怨出声:“忻忻小姐,你越逆来顺受,时玥越要爬你头上去!”
好在,时玥已经暂时被赶走了。
林妈后背缠成木乃伊,一把老骨头倒真的差点被折腾散了。
喻忻尔蹙眉嗔怪,佯怒道:“林妈,你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
林妈失望叹气,一双浑浊的瞳仁闪过一丝毒辣。
既然主人家软弱无能,那么有些腌臜事总得有人去做!
——
离开喻家后,时玥让周诉载着行李先回厉园。
而她独自来到了一处私人疗养院。
正值深秋,处处孤寒。
时玥裹紧了衣领,绕过曲折的回廊,步伐小心翼翼地来到一间病房外。
病房内很空,除了仪器就是一张病床,病床上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
只见他白皙得过分的肌肤在墨发的映衬下似无血色,棱角分明的脸庞,冷峻如不闻人间烟火。
男人唇色很浅,气息渐弱,阳光透过窗帷撒在他纤薄晶莹的脖颈处。
宽大的病号服空荡荡的,让他更添单薄,好似被风一吹就会散去的虚无。
时玥站在门口透过透明窗户望进去,却不敢再往前一步。
“小姑娘,你找时谟?”
“他植物人四年了,已经很久没陌生人来看过他了,你就是时玥吧?”
一个医生站在她身后,儒雅斯文一笑,语气温和。
时玥转头,杏眸中透出惊讶与无措。
“好奇我怎么知道你的名字?”
“时谟四年前刚送来时还有些意识,他告诉过我,他曾有过一个妹妹,一定会来看他的。”
“他等了十天,最终没熬住,沉睡到现在……”
医生的话,让时玥的心瞬间揪成一团。
时谟,是她养父家的大哥。
前世,她3岁走丢,被8岁的时谟捡回家。
家里虽不富裕,但时家一家人却把家里最好的一切都给自己。
时玥五岁被熊孩子攥了小麻花辫哭了,时谟第二天就将那坏小孩剃了光头,让他绕幼儿园跑十圈。
自己却被罚跪三晚。
时玥十岁喜欢上钢琴,十五岁的时谟便在各种鱼龙混杂的网吧兼职打工,给人打游戏代练一点点攒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