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才人火急火燎喊奴才来,便是为了这芝麻大点儿的事。”
“秦风停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靠近我耳畔唏嘘道:“这枕旁风可比那嘈嘈切切的琵琶好听,娘娘可别忘了太子殿下的嘱托。”
我挡在他身前:“你就真的舍得我去伺候那老皇帝?”
“才人说笑了,您是皇上的人,与秦某八竿子打不着,哪里还有舍不舍得一说。”
“你说的都是气话。”
“不是。”
“你是要与我划清界限?”
“是”
我慌了:“可是,秦风停我喜欢你。”
“秦某不知。”
“我说我喜欢你。”
“不知,就是不知。”
此情此景,再说下去便不礼貌了。
我忍着心痛,失魂落魄地往回走:“督主……说的是。”
三、
瑛儿来找我时,我刚擦干眼泪。
她给我换上华服,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
“主子,奴婢说句不中听的话,宫门似海深,那朱红瓦墙足足有三十尺高,与其心心念念宫外不可得之人,倒不如为自己奔个好前程。”
倒不如为自己奔个好前程。
似乎有几分道理。
养心殿的公公将我领了进去,那老皇帝坐在矮桌下一盘棋。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皇帝将我扶起来,慈爱一笑:“朕记得你名唤倾城?宋尚书的嫡女。”
我摇了摇头,又赶紧点了点头。
老皇帝笑了:“宋尚书爱女心切,怎舍得让嫡女入宫。”
我摊牌了:“陛下慧眼,臣妾为庶出不假。”
老皇帝招呼我坐下:“初见你时,便觉得你与靖和公主有三四分像,如今凑近了看,果真是像啊。”
“靖和公主?”
“那是朕最疼爱的女儿,若是没有送去和亲,如今也该有十八九岁了。”
我怎么有点听不懂了:“皇上为何要把最疼爱的女儿送去和亲?”
老皇帝苦笑了两声,招呼人端来两碟杏花酥,我咬了一口:“真是顶顶美味!”
那一夜我陪老皇帝下了棋,奈何我棋艺不精,几个回合下来输的稀烂,那老皇帝心情倒是好得很,赏了我宫中最甜的糕点,让我回去早点歇息。
“不如你来做朕的干女儿吧,民间不是很流行此番认亲吗?”老皇帝慈祥地笑了。
我又惊又喜,连连点头,拿着大盒小盒的糕点差点忘了行礼,老皇帝笑眯眯地看着我离开。
玲珑殿位置极偏,冷宫里的狸猫时不时趴在院子里喵喵叫,今夜起风了,睡眼朦胧之间,竟总觉有人在身旁。
老皇帝待我极好,御膳房新做的甜食,西域进贡的红珊瑚,会说人话的鹦鹉……他大手一挥便都会出现在我宫中。
宫中人人皆说,玲珑殿里的小才人隆恩正胜。
可是只有我知道,老皇帝待我好,如亲生女儿那般好,上次宫中搭了戏台,我被压轴的皮影逗得哈哈大笑,老皇帝也笑,可眼里却是我读不懂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