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低低地，在陶子瑶耳边轻轻吐气，像是一种蛊惑。若是换做明夜皇朝里任何一个女人，现在恐怕早已经面红耳赤、手足无措了，可陶子瑶却只冷冷看他，哼一声：“是，你宁王风流倜傥，只要往皇城里那么一站，上至八十岁的老奶奶都会面红心跳、春心荡漾。”

“啧啧，女人，你这话听起来要多酸就有多酸。”相里以宁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陶子瑶不想再理会他，冷冷瞪他一眼，低下头自顾往前走。偏偏这个人要跟她作对似的，一个回身，便将她的路挡去。陶子瑶缓缓抬起头：“我困了，想回房小憩。”

“……知道了。”明夜皇朝的宁王立刻换了个无语的表情，微微叹口气，刚刚的嚣张乖戾全数收敛，嘟囔道，“你每次都这样，拿睡觉当借口。”

陶子瑶无可不无可地看他一眼，伸个懒腰：“宁王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是真的困了。”

“知道了，快去睡吧。我送你。”重点是最后一句话，相里以宁笑眯眯开口，一双桃花眼极为勾人。

陶子瑶淡淡看他一眼，丝毫不为他的“媚态”所动：“宁王不去选妃会了？”不等相里以宁接话，她提步往前走，继续道，“这次选妃会是皇上授命替你办的，你不去，皇上难道不责怪？”

其实陶子瑶的担心是多余的，整个明夜皇朝都知道，他们的皇帝是多么地疼爱他这个同胞幼弟。不过相里以宁听陶子瑶这样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高兴地打开手里的折扇：“咦，女人，如果我没理解错，你这是在……担心我？”

“是啊。”陶子瑶毫不心虚地点头，“如果没有你，我的日子恐怕也不好过，所以我每天早晚都替你烧香拜佛了啊。”

“啧，我看还是只听前半句的好。”后半句完全就是在诅咒他么。相里以宁摸了摸鼻子，扫过陶子瑶眼睛下的黑影，突然没好气道，“女人，你昨天晚上又没睡好，是不是？”

陶子瑶脚步一直没有停下，一边走，一边打哈欠：“睡不着，你知道的，我每天都有很多烦恼啊。”

“你……”相里以宁收起吊儿郎当的表情，无声地看她一会，“你这个女人……”可只说了一句，后边的话终究没有说出来，最后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陶子瑶望着他背影，感觉很莫名其妙，最后想到什么，她缓缓垂下眼，捂住胸口，慢慢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有些东西，终究不是自己有资格去觊觎的。

她是谁啊，她只不过是一个三品侍郎的女儿，在美女如云的皇城，她模样一般，琴棋书画更是造诣不深，况且终其一生，她都要背负上那个罪名。

而那个人呢？那个人是人中之龙，傲视天下，鲜衣怒马。他身边有的是娇俏的女儿家，倾城的，绝色的，冷艳的，火热的，妩媚的，娇憨的……只要他招招手，便有无数好人家的女儿趋之若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