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一盆冷水直直的从头顶倾泻下来,双眼发炎疼痛的纪语倾低呼出声。
沈倾落眼神鄙夷,“呵呵……清醒了?”
温软甜腻的笑声充斥耳边,如梦魇。
双眼与脸上的刺痛让纪语倾想起几天前沈倾落是如何派人残忍的挖去她的双眼,毁了她的容貌。
纪语倾被折腾的精疲力尽,灼热的喉咙有着撕裂般的疼痛,只能从嘴里发出沙哑的声音。
“你……还想要……什么?我已经……什么也没有了!”纪语倾使出全身力气才结结巴巴说完这句话。
沈倾落娇笑道:“妹妹今天是来给你送礼的。来呀,快把我的礼物拿上来给姐姐看!”
两名侍从拿着两个白布包裹走进来,包裹丢在了纪语倾的腿边,发出一声闷响。
周围传来一阵抽气声。
“这是……什么?”
“啊,我忘记姐姐看不见了呢,看不见,摸摸也好啊?”
纪语倾颤抖着手剥开包裹着的白布,那东西尚有温热,还有些滑腻的液体,往上摸摸,摸到些毛发般的触感。
沈倾落用袖捂鼻,“熟悉吗?这还是新鲜的,我特意派人去刑场取回来送给姐姐的,怕你见不到二老最后一面。”
纪语倾脑袋轰的炸开了,许多回忆涌上心头,大脑如死机一般无法转动。
“……刑场?!”
一阵惊雷自脑海中落下,纪语倾得双手无法控制的颤抖起来。
手下沟壑和沧桑的触感,使纪语倾不敢去想象自己手中这到底是什么。
她一时间悲痛欲绝,还未结痂的眼伤裂开来,混着眼泪浸湿了白色的纱布。
“只可惜没能拿到你弟弟纪景煜的头颅……他在两国交战之时,私通外敌,你可真是养了一个好弟弟呀!我哥哥说为了抓那只野狗可死了不少将士呢。你们纪家真不愧是一门武夫,不自量力,脑袋都跟石头似的,还好意思占着大将军的名号。”沈倾落嗤笑一声,“不过这个位置现在已经由我哥哥接替了,史书上你们纪家以后只会是叛国贼子,呵呵!对了,弦哥哥很生气呢,说要把你弟弟的尸体挂在城楼上。我求他他都肯赐给我,不然就能让你们一家团聚了,对不起啦姐姐。”
沈倾落的话犹如尖刀一字一句的扎在纪语倾的心上,她只觉得一阵气血在胃里翻涌。
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狠狠地朝沈倾落扑了过去。
“啊!”
沈倾落被纪语倾血肉模糊的脸吓得花容失色,叫声连连。
“啊!纪姐姐疯了!她想杀我!”
沈倾落话声一落,屋子里所有侍卫几乎是同一时间拔出刀来,纪语倾不知道是有几把剑同时贯穿了她的身体。
身心的巨大痛苦让她麻木的倒在地上,怀中的玉佩也跌落而下。
清脆的碎裂声像是闹剧的休止符。她渐渐的听不见屋子里的嘈杂,身上的伤也不再痛了……
恍惚间,纪语倾想起那个他等不来的人送她玉佩的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