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乔站在楼前的台阶上，而白钰站在下面。

黑暗中他的声音传过来，近在咫尺。

他的声音很疲惫，却又带着一丝笑，他说：“你靠近点，我有话想跟你说。”

唐乔微微低头。

他的头便凑了过来，温热而柔软的唇角擦过她的脸，最后，头搭在她的肩窝上。

两个人除了头和肩之外没有接触，唐乔忍不住抬手扶住他的手臂。

她略微慌乱地轻声问：“你喝醉了吗？”

他什么都没说。

……

高考结束的一周后，姚蜜和褚忘分手了。

唐乔对此没有多大惊讶，她从一开始就预感他们不会太长久。

褚忘配不上姚蜜。

他们是在青城一高附近的那家奶茶店初遇的。

那时，姚蜜一直盯着唐乔的背后看，唐乔正疑惑，就听她说：“乔儿，我觉得他好帅。”

姚蜜是典型的大家闺秀，一举一动都符合教养。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白的夸赞一个异性。

唐乔闻言便转头去看，就看到柜台前正站着一个男生，个子很高，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极短的寸发在阳光的照映下呈淡淡的酒红色，耳边的头发剃的更短，剃出一个“5”的轮廓。他正好转身，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嘴边带着张扬轻浮的笑。

后来唐乔打听到了他的名字，褚忘。

唐乔握住姚蜜的手，安抚地捏了捏，说：“你别难过，为了他，不值得。”

姚蜜轻声说：“是我提的分手。但是乔儿，我是真喜欢他。我从不敢违逆父母，从不敢撒谎，为了他，我都敢了。要付出多大的努力我都不怕，我就怕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在努力。”

姚蜜和褚忘的最后一面，还是在那家奶茶店。

褚忘的脸上是一贯轻佻的笑，他听她说完后说：“行，听你的。我本来就没想过咱俩能长远，你以后好好的。”

姚蜜扯了扯嘴角，桌子下的手紧紧握着，微微发抖。

他直起身，抬起手触了触她的眼睛，低笑着说：“别哭啊。”

姚蜜起身，落荒而逃。

唐乔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静静地坐在她身边。

她又说：“我现在明白了，感情就跟盖房子一样，两个人的工作，一个人是没法做的，因为就算你费尽心思盖好了你的那一半，另一半还是塌的。乔儿，他是风，我抓不住他……”

唐乔想了想，只能说：“你们都没错，只是不是一路人。”

她不想评价谁对谁错，因为她觉得褚忘不是坏人，哪怕他配不上姚蜜。

旁观者清。

她见过他顶着大雪拿着感冒药出现在姚蜜楼下对她张扬地笑的场景，也见过他拦住想要上前和姚蜜打招呼的小混混，说你们别烦她，她是好孩子，跟你们不是一路人……唐乔知道，还有更多她不知道的场景。

褚忘配不上姚蜜，但他是真的喜欢姚蜜，他配得上姚蜜的喜欢。

感情这玩意，就是没法说得清楚，归根结底，还是没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