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练看傻子似的:“你见谁家穿礼服配平底的?”
乔治余面无表情地瞟了眼那几双恨天高:“这是人穿的东西?”
江练实在搞不清他的脑回路:“老大,我不是陪你撑场子的去的吗?要不你带我来买礼服干嘛?”
乔治余继续一脸平静地语出惊人:“穿礼服是因为你穿着漂亮,配得上你。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卫衣大短裤我也没意见。”
明明是挺恭维的话,但从乔治余嘴巴里吐出来,倒显得跟圣律似的,一点谄媚味都没有了。
江练一想,也乐了。
行,反正有他兜底,她乐得自在。
平底鞋就是舒服。
趁乔治余刷卡,江练畅快地踩着平底在店里溜达了几圈,行动间颠落了一缕做好的头发。
乔治余一转身,盯着那缕片刻,忽然伸出手,替她轻轻地别了上去。
这一举动属实有些突兀,两个人都愣住了。
乔治余平时抽烟,虽然抽得不多,但身上还是总带着一股混着清冷香水的烟草香。
带着这股气息,他微凉的指尖轻轻擦过脸侧,也在江练心中擦出了一丝异样。
莫名地,陈妤有关“桃花年”的那些话再次在脑海中浮现。
等回过神的时候,乔治余已经先一步走出了门。
江练眉头紧锁,却又觉得有些好笑。
是自己想多了吧?
乔治余是谁啊,这么多年了,两个人整天朝夕相处的,他要真有那么点心思,还能瞒到现在吗?
车子往酒店门前一停,江练就看出来了,什么过生日,这是人家有钱人的名利场。
两个人早在车上就对好了做什么事、说什么话,所以一下车,江练就非常自然地挽住了乔治余的胳膊,落落大方地向每位投来各色目光的人微笑。
等人走进大厅的时候,江练觉得脸都僵了。
好在乔治余确实没让她冲锋陷阵,只是带着她到乔父和两位兄长面前寒暄了几句,就放她自由活动了。
吃喝玩乐随她的便,只有一个硬性要求——等他应付完了所有人,再做戏做全套地一起离开。
而自娱自乐,是江练最擅长的一件事。
生日会上,熟悉的人相谈甚欢,不熟的人也各有各的目的,唯有江练无所事事地挑了个安静的看戏位置,吃喝不愁地进行着“人类观察”。
小时候江练惹了江母,都会被打去外头罚站。
至于为什么不是在家里——
江母那时有严重的狂躁症,生了气之后见不得家里有人影,哪怕是自己亲闺女也会让她觉得碍眼。
江练每次在外头风吹日晒的,为了消磨时间,她就看人。
路过的人形形色色,不同的容貌,不同的表情,填满她涌动着恐惧与茫然的大脑。
久而久之,倒成了个小习惯。
而今晚,江练看了一会儿在场那些张同样端着假笑、没什么分别的脸,忽然有些索然无味。
于是鬼使神差地,她拿出了那副神奇眼镜戴好、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