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褐色的,像他最不喜欢喝的浓茶。
那茶水在楼下理发店灯筒的折射下仿佛还荡着水波,波纹里倒映着他***捏泡面的样子。
“看你爹呢?”
严哲觉得自己被嘲笑了,嘴臭地冲那边问候了一句。
隔壁的眼睛闪过一丝惊讶,倏地又笑了。握手楼的间距令那笑声很清晰地传到严哲耳朵里,这回严哲不仅看到了对方嘴角戏谑的弧度,还看到了从阴影下探出的一张脸。
操,竟然比他还帅。
“我爹当年要是你这样,可能生不出我来。”
那眼睛从上至下地将严哲的身体打量了一遍,特地在严哲胯间多停留了两秒,才意味深长地说。
夏日天热,严哲在家习惯光着身子,只穿大裤衩。
今天大裤衩也被他顺道和衬衣一起搓了,此刻他身上就只有一条黑色的四角***。饿得平坦,又吸光。
严哲被那眼神看得心头火起。
老子也就是矮了点,二两肉一点儿没少好吗!
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这样的嘲讽侮辱。严哲咬着烟想骂回去,但对面的人却已经收回视线,开始低头做起自己的事——
白色的衬衫解开了两颗扣子,袖口被随意挽在了手肘上,男人从冰箱里拿了两颗鸡蛋出来,又端出用保鲜膜套上的电饭煲内胆,一并放在旧瓷砖灶台上。
灶台就挨着窗,侧面临着严哲住的楼。
那内胆里装着不少米饭,白色的米挤挤簇簇地堆叠在一起,被男人握着饭勺碾碎了。
男人的手看起来不像是做粗活的,干净修长,但用力时竖绷起来的肌肉却显得很有力量,三两下就将剩饭捣成了粒粒分明的冰凉米粒。
蛋液打散,起锅烧油,哗啦啦的声响一刹间点燃了安静的夜。
金黄色翻滚,滋滋煎出了焦香,木色的锅铲戳散了黄,白色倾倒下来,很快就融成了不分你我的色泽,直到窗台上秃顶的瓜瓢儿又少了一根草,男人折了根洗净了,扔进锅里,绿色的存在感一下便足了起来。
锅气,蛋嫩,葱香,米甜。
简简单单的蛋炒饭就这么盛出了锅。
咕咚。
嘴里的烟只剩最后一口了,严哲却差点呛到。
就因为吸了一鼻子对面飘来的气儿。
严哲在窗台上按灭了烟,转身准备走进室内。
还待在阳台干嘛?
身材被羞辱了,他胃还要继续被羞辱吗?
操。
点儿背。
“喂。”
身后传来声音,让严哲停住了脚。
“干嘛?”
他没好气地回头睨了过去。
“小弟弟,借跟烟抽?”
对面的男人端起手里的碗,伸到窗栏边冲他晃了晃,笑道,“拿饭给你换。”
严哲也笑了。
他转过身,将搁在窗台边的烟盒拿起,也冲着男人晃了晃。
但在男人伸手来拿的时候,他却一把收回手。
严哲慢条斯理地将烟盒卡在了自个儿的***腰带上。
然后挑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