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珑甄阁,碧心依旧气呼呼的,“都是因为她,差点害了我们的命,现在还有脸在老夫人面前反咬一口!”
“和她计较什么?”薛兰兮换下了外衫,态度平静。“方才的雨这样大,你们都换件衣裳,别着凉了。”
薛兰若愚笨,尚且不足以让她放在眼里。
碧心点头,脱下了外套,突然间她脸色大变,从袖口掏出了一封信,神色怔怔,“这好像是......方才我们在山上,那受伤男子塞到我袖口的!”
薛兰兮的神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接过了那封粘着血迹的信。
那人真是好本事,在如此境况下,还能转移东西。
烛光微动,忽明忽暗,照出女子半边脸的阴影。
薛兰兮眉眼低垂,在看到信里的内容后,皱起了眉头。她迅速将纸放回信封之中,神色越发难看。
碧心看到薛兰兮的脸色,知晓信中内容定十分严重。不由小心翼翼地出声,“敢问小姐,信中究竟是何内容?”
薛兰兮不吭声,信中不过寥寥几字,其中大意是有人想要透露消息给定北王。说是朝廷意在削弱定北侯的势力,正想派人混入军中。
朝廷势力蔓延到军中,是为在军中弄出点事情,好让朝廷找到定北侯的错处,从而达到裁军的目的。
这定北侯薛兰兮很是熟悉,当年自己父亲受到朝廷指派,那时就是定北侯同父亲一起将那骁勇善战的北狄军队阻在关外。
当时——铠甲瑟瑟,将军归来,宫中大摆宴席。所有人都在庆祝他们两人的功绩,歌舞升平,父亲和定北侯坐在皇上身侧,像东升的烈日那般耀眼。
而当时她还小,只记得灯火通明,最后换来的却是血溅三尺的下场。
虽说门窗关得很紧,夜间依旧有些凉,此时薛兰兮看着眼前的信纸,心中更是寒凉。
要是当初父亲未曾在心中装着他的那份宏图,他们一家人是否就不会分隔阴阳两地了?
薛兰兮攥紧了拳头,心如刀绞。
“小姐?”折枝见薛兰兮突然脸色惨白,连忙出声唤道。
薛兰兮恢复了清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交代一遍,叹了口气;“没成想去一趟枯谭寺,倒叫我们摊上大麻烦了。”
碧心听完后,赶忙去到屋外仔细检查一番,这才小心翼翼又道,“小姐,此事也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不如就当不知道,烧了这信好了。”
薛兰兮摇头,“我们方才遭人追杀,那负伤男子必定是传信之人,另外的黑衣男子则是不想让这封信落到定北侯手中。。”
“那人既已经看清你我的长相,未必就不会找上们来。”薛兰兮想到刚刚的一幕,心有余悸。
这封信无异于烫手山芋,可机缘巧合下落在自己手中,她便不能不管了。
必须想办法将消息送到定北侯手中!
不仅是为了自己,更为了边疆数十万的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