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天轮爬到最顶端的时候,陈最凑过来,额头抵着我的额头,低声说:「姐姐,我想亲你。」
窗外是五光十色的彩灯,热闹又喧嚣。而我们这个小小空间里,只有他极力控制着仍显得急促的呼吸。
「不行。」我说。
我还想说,我比他大了太多,我们不合适。
可我没有机会。
陈最打断了我的话,柔软微凉的唇贴上了我的。
「不管。」
后来,他喘着气伏在我肩头:「我喜欢你,喜欢得要命!姐姐,除非你说你不喜欢我!」
「我不喜欢你。」我退开一点,捏着手心,昧着良心。
「那也不行!」
陈最语调凶狠,眼神却委屈巴巴,像一只莫名被嫌弃的哈士奇:「我就要和你在一起!我拼命学习考上好的大学,都是为了追上你,你凭什么想用一句谎言就把我推开!」
「尤然,我告诉你,这辈子我要定你了!谁不同意也不行!」
说完,他又凶狠地亲了上来。
5
我收拾好东西,离开陈最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
是新一天的凌晨了。
我给陈最留了一张字条,然后回头看着屋子里的每一处,仔仔细细,连同那些角角落落里陈最笑着闹着的影子,一起收进了心底深处。
这一生,我大概没法忘记他,只希望也不要再见面。
但陈最偏偏不让我如愿。
下午刚开完会,前台打电话说有人找我。
「尤总监,是个帅哥,」走过去时,她对我眨眼睛:「就是脸色不太好。」
陈最脸色确实不好,白里透黑。
「昨晚我回去时,家里没人。」他看着我,理直气壮。
「应该是今天早上。」我纠正。
陈最一顿:「你生气了?我不是告诉过你大学同学来锦城,要聚一聚吗?」
「我知道。」我和陈最对视:「我没生气。」
「那你写这个是什么意思?」陈最伸出手,纸条摊开在他手心里,「什么叫就一起走到这吧,祝我余生欢喜?还拉黑我,不就是回去晚一点吗,一把年纪了,你在闹什么?」
看吧,老女人找个弟弟多么惨,连闹的权利都没有。
我用自嘲压住心口的疼,只是淡淡看着他。
在我这样的目光下,陈最似乎反应过来什么,脸色猛地变了。
「你……去找过我?」他问。
「嗯。」我点头,很平静,「担心你喝多了不舒服。」
陈最抿着唇,好一会儿才说:「如果你听见了什么,都是大家开玩笑的……你以前也说过,两个人的事,没必要向第三个人解释。」
「我明白。」
我笑了笑:「陈最,我在意的,从来不是别人怎么说。其实最可笑的是我自己。少年人的爱情,燃烧得热烈,冷却得也快,最后不过一堆灰烬。我明明知道,却总以为我们会不一样。」
说到这,我忍不住红了眼圈:「陈最,现在你敢说你仍像当初一样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