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之善为道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俨兮，若容客；涣兮，若冰之将释；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浑兮，其若浊。”

琴音戛然而止，羽清姝清吟，其声柔和婉约，而毫无妩媚落尘之感，清静若水：“孰能浊以止，静之徐清？孰能安以久，动之徐生？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敝而新成。”

声落，听者犹似置身月樱花树畔，望着月辉灵波、樱瓣粉华，天际有流星划过，清清渺渺。

“清姝，上善若水，当是如何？”鲛珠闭了闭明眸，轻笑，很久没见过，能让她想到月樱花的少女了，很想问问，她对于这个问题的答话。问过许许多多的人，都直接答以“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分明是应景之答，无聊的紧。真不知道，这令人惊喜的清姝，可否答出本心所想。

秦枫渡望向羽清姝，浅笑，这个问题，他明了，她会答得很好。因为她是心性最似水，上善若水这个问题，估计她自己都问过自己很多次了。至少，会有个不错的答复。

泫珠台下一片安静，连偷饮仙露的都没，凝视着这里，明显的，鲛珠女神是不容羽清姝敷衍过去。或是担心，或是赞叹，或是怀疑，或是沉思，或是看戏的姿态。叶精灵族不言，却是大多抱着幸灾乐祸的想法。

羽清姝自是明晰觉察到，莲池两侧观望试探的氛围，藏在广袖中的素手微微攥得紧了些，轻闭了闭灵眸，清浅一笑，风致嫣然：“清姝不能说清。”此言既出，一片哗然。

毕竟是泫珠鸣水盛会，因而仙族来的大多是年少一辈，偶有首领或长老也偕同一起来的，沉不住气也自然。不过这般，至少算是清明诚挚的灵气占多数。“是不知还是不知如何说清？”鲛珠兴致来了，美目盼兮，流光溢彩般，没料到，这小姑娘还会这般答了。

“道可道，非常道。清姝只知上善若水，清静无为。”羽清姝淡淡答道，丝毫未被先前的境况蒙了心智，“慈柔、清善、无垢无尘。不为天下先，不贪于盈。致虚极，守静笃，观得本心，佑护天下。”

鲛珠追问：“如何佑护？”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多言数穷，不如守中。顺其自然，必要时，自然须出手佑护。道常谓无为，又言无不为。”

羽清姝亦是以了《道德经》之言，却是当真出自本心之解，清妙嗓音似是流月水玉，言之毫无迂阔之感，倒似是句句带着清灵的虚静神韵。没了长者或不自觉带的腔调，只觉风神澄淡、气韵绝俗。

鲛珠满意地点点头，眸中依旧闪着少女的光彩，还有灵慧的光色：“好。我亦有此想。”泫珠台下，未有太大反应，不过是，不约而同，微笑，清和宁祥。除了，叶精灵族席座中，眸中映出危险光芒的绿言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