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给我缝了个布袋,让我随身带着,不准取下来。里面就装着那张符。在我十岁生日那天,那张符变成了灰。
第二天,我妈和我爸就去了外省。只给我留了些钱,把我自己扔到了家里。
他们听人说,若是劫数没有化解,就只能由身边的人来扛。
爷爷奶奶都怕会应劫,主张把我赶出去。姥爷知道后匆匆赶来,把我接到了他家。在我十二岁生日那天晚上,姥爷去世了。他用留下的钱给我买了个棺材,一身寿衣。
我就躺在棺材里,等死。
我没死成。
那个道士找到了我。
他让我叫他师父,让我跟他走。我不同意。我认定如果他能早来一天,我姥爷就不会死。他看我执拗,想了想,竟住了下来。让我跟他学识字,学武术和一些简单的道术。
十五岁那年,他也死了。他说他想帮我改命,没成功。
我将他放进我的棺材,给他穿上我的寿衣,又把他葬在了姥爷旁边。
师父临死前给了我一封信,让我去泰山脚下找一个叫张自在的人。
我没出过远门,也不会坐车。我用街坊邻居凑来的钱买了张地图,穿上师父的道袍,背着包裹和师父的剑就离开了姥爷家。
我把身上的所剩不多钱全都买了馒头。一个星期后,剩下的大半袋馒头全都发霉了。但我不舍得扔掉。我会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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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路过的这个小村子,有点奇怪。
有三家门上都挂着白绫,却没听到哭声。街上寥寥几个人,腰上全都别着八卦镜,眼睛里布满了恐慌。
“道长!道长!你等等!”一个妇女拦住了我。我愣了一下,叫我?我回头告诉她我不是道长,她不信。
“道长!我们村一夜之间死了三个人啊,求您帮帮我们吧!”这妇女哭着就要下跪,我赶忙托住了她。
“我真不是道长,我是刘大牛。我师父是道士,但是他死了。”她不听。村里出来三五个男人,架着我胳膊把我拖进了一个院子。
院子中间躺着一个死人。妇女哭着说这人是他丈夫,昨天白天还好好的,晚上突然就死了。同村的两个人也是一样的情况。
师父和我说过一些鬼神的事,教过我一些简单的法术。如果真是一些小鬼,我也就帮他们这个忙了。但一夜之间害死了三个人,绝对是厉鬼。我对付不了。
我想走,他们不让。妇女死死地抱着我的腿,其余人都出去,把院子门给锁死了。
既然走不了,那就先看看吧。我让妇女松开手,硬着头皮用手掀开盖着尸体的白布。死者很安详,竟然还挂着笑。我围着尸体检查了一圈,没有看到伤口。我问妇女,她说确实没有,和那两个死者一样,他们检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