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又会说:「其实你父皇这样也挺好的。我只恨没有早点过上这种生活。」
可我曾亲眼瞧见母后跪在做大将军的外祖脚下,哭着求外祖不要篡位,她说:「这是你女儿选的夫婿,是你女儿要终生依靠的人。」
也曾见她醉卧梨花树下,看美男在落花中舞剑,将父皇的车驾挡在坤宁宫外。
她是个怎样的人,我说不清。
2
母后白日荒唐,可一到夜里便来了精神,打理起六宫井井有条。
这与父皇的作息不谋而合。
父皇白日里斗鸡走狗,寻花问柳。夜里勤政殿的烛火彻夜难灭。
这奏折批不完,根本批不完。
父皇总说,三天一朝会,这奏折若是下了早朝便开始批,那么要批上三天,可若是拖到最后一天甚至是最后一夜,那效率便要大大增加的。
没处理完后宫事务的母后偶遇没批完奏折的父皇,总会异口同声道:「你也没做完?」
然后幸灾乐祸的笑容瞬间爬上二人的脸。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父皇与外祖逐渐势同水火,在外祖的操作下,母后与父皇和离,找了个寺庙带发修行。
有钱有势不受夫纲父纲约束,这日子过得怎样一个舒适了得。
母后是个豪爽又懂得体贴下属的人。离开的那日群臣与内宫宫人皆哭得稀里哗啦,除了她的面首
——她把她的面首一起打包带走了。
2
母后临走时悄咪咪地告诉我,千万不要对男人动情,逢场作戏即可。
这下我更困惑了,十几年的真情,都是假的吗?
母后摇头:不,虽然我有很多男人,但我只爱你父皇一个。
帝后尚且如此,我作为父皇母后唯一的女儿也不遑多让,在都城出了名的贪财好色。
开府二年,十八岁的我已经养门客过百,上到三十岁的大叔型,下到十二岁的弟弟型。
在我的死缠烂打下,我的食邑足足比其他兄弟姐妹的食邑多出五倍。
每次进宫我都抱着将皇宫搬空的架势,将公主府的金银珠宝堆得山高。
不贪财,我拿什么养我那些门客呢。
母后走后,父皇缺了一个能统领后宫的人,我便代为执掌凤印,处理后宫事务。
这下轮到我窄袖短衫挑灯夜战了。
不过父皇忘了,让我统率后宫跟老鼠进米缸有什么区别。
南方进贡,上等珍珠五十盒。
我拄着下巴,打上朱批:父皇一盒我一盒,张贵妃一盒我一盒……
看着「米袋里」二十五盒珍珠,我皱眉:父皇一个男人要什么珍珠,父皇划掉,张贵妃来自海边,不缺这个,改换北方进贡小羊羔一只,张贵妃划掉……
我天天往宫里跑,比上朝还勤快。
4
近日的京城有些奇怪。
街上有传言我私藏甲胄意欲谋反。
拿二百男宠谋反吗?
我笑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
我花了一点点钱,很快便把那散布谣言的家伙揪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