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我又梦见他了。

梦里他对我说：“因为出生在清晨，所以我妈当初差点儿给我取名叫晨曦，后来是我爸提出抗议，说男孩子怎么能取个女孩名儿呢？才给否决了。”

他说的是地道的京腔，拖着好听的尾音。

然后他就朝我笑，眼睛弯起来，像两个月牙儿。

梦里的他坐在我对面，清晨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他的脸上眼睛里都闪着光。

然后我就醒了。如这些年里的很多次一样。

每次我梦见他，都是到这里就醒，从来也梦不见他到底叫什么名字。

有时候我想，我到底是不是真的遇见过这个人，还是他其实是我幻想出来的人？

我哥说我大概该去看看心理医生，说不定能画个心理肖像出来，然后上网登个寻人启事，没准儿就能把我这终身大事给解决了。

这件事也成了我爸妈的一块心病，提起来的时候，他们就躲躲闪闪，好像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一样，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怜悯和无奈，似乎是在看路边一条没有人管的小狗。

我习惯了我爸我妈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从小到大他们都是这样。有时候我挺想让他们忽视我的，如果他们只有我哥一个孩子，就不会总觉得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因为他们有个不争气的女儿，精神还有点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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