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正好是网红直播盛行的日子，我白天出去打工，晚上抽出两三个小时直播卖囤积的鞋，鞋没卖几双，被某导演联系前去参与白月光角色的选角。

幸运的是我有一张清纯的脸，再加上那段时间里落到肩上重到让人担不起来的担子，我几乎夜夜难寝，自然有了导演所希望拥有的「破碎感」。

那部剧用了一线女星，搭配当红小生，偏偏剧本尴尬到让人抠脚，「《风华》烂剧」诸如此类的词条接二连三冲上了热搜，机缘巧合之下，反而是出场率低得可怜的我一炮冲天，火了。

名气骤然上涨之后，跟着汹涌袭来的粉丝一起的还有铺天盖地的骂声，趁着名气还在上涨，我来者不拒，接下了一堆烂片和各种各样的综艺邀约，主打一个要钱不要脸。

认识苏河不是意外，那段时间里我在四处钻研如何快速赚钱还清债务，偶然听说和京圈太子爷搭上关系能借势更快地红起来，再加上苏河实在是那群太子爷里最帅的一个，我一边在各个剧组里轮转着饰演白月光，一边发疯一样地当苏河的舔狗。

苏河在哪我在哪，他要喝酒我加冰，他玩手机我充电，极尽所能地表现我的讨好，苏河过了一关，我在旁边给他海豹鼓掌：

「好哇！」

「哪里好？」

「这颗星……！消得好，消得精妙！」

连舔了苏河三个月以后，苏河终于有一天对我招了招手。

「你叫什么？」

「林秋雨。」

苏河对着我莞尔一笑，曲起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说道：「我叫苏河。」

3.

太子爷对着我莞尔一笑的画面美如画，但那终究只是过去。

过去都如烟雨飘散在江南，这里是北京，风吹得更急，自然回忆也就飘散得更加稀碎。

苏河和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碰不了几面，偶尔他忽然想起我时会抽风一样一次性扔给我数十个乱七八糟的资源，然后我说这个不错，我拿给经纪人，经纪人看了看说确实不错，但我不合适，转头就给了其他人。

我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我被苏河养在身边，像养一只不值得上心的猫或者狗，也有可能是老鼠。

苏河十天半个月都不会给我打一个电话，我被黑得厉害太子爷也并没有管过我。

经纪人说太子爷身边的女人一定很多，我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但他手上有几支亟待一飞冲天的玫瑰，而玫瑰的主人贴心又细致，至于我，最好还是多跑一跑。

「没关系的，黑红也是红嘛。」

太子爷其实很忙，手机二十四小时全天候待机，哪怕已经下班也时不时有一个电话不识趣地打进来。

我的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来，我小心翼翼地问苏河他看上我哪里，他模棱两可地敷衍我。

我拿不准他的心思，又不想真的出卖自己，就只好当他一问三不知的金丝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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