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香玉站在一旁，带着哭腔：「娘娘，要不你就给虞妃娘娘认个错吧，再这样跪下去您的身子会吃不消的。」

我把腰背挺得笔直，毫不犹豫地摇头。

认错？我才不要。

从进入皇宫那日起，我认过的错不计其数。

可我真的错了吗？

我没有。

不过是因我出身卑微，便可以任人欺凌。

宜华宫人来人往，后宫妃嫔结伴前来看望虞妃，对我冷眼相待。

热水泼在膝下，短暂缓解了我的疼痛。

「你不过是一个贵人，竟敢谋害皇嗣，看陛下这次如何保你。」

泼水成冰，让我更加难以忍受。

我沉默地看向面前与我并无瓜葛的刘贵人，她先是一愣，接着抬手扇在我的脸上。

「娘娘！」香玉挡在我的身前，「我们娘娘与您同为贵人，您这么做恐怕不妥。」

「若是本宫要这么做呢？」

温皇后还未踏进宜华宫，声音就先传了进来。

「裴贵人，你可知错？」

「臣妾不知。」

虞妃适时传来疼痛的叫喊，皇后神情严肃，厉声呵斥：「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你将虞妃推到，你却不知？」

膝下的疼痛搅乱着我的思绪，我不再反驳。

即使我被诬陷，那又如何。

她们不过是在想在陛下回宫前寻个罪名将我处死罢了。

「裴贵人犯下大错，不知悔改，罚跪于殿外，以示惩戒。」

温婉说完便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离开，她看似在解决后宫之事，不过和虞妃是一丘之貉，借着此事除掉我而已。

冬日的黑夜格外漫长，我的膝盖已经痛到麻木，身体控制不住向前倒去。

看管的侍女将我扶起，翻着白眼说我晦气，让她们在冰天雪地里挨冻。

「噗！」

一盆冷水将我浇醒，天亮了，我的黑夜才刚开始。

我被禁足在竹青阁，自生自灭。

没有炭火，没有宫人，却有想要置我于死地的妃嫔。

每日罚跪成了家常便饭，我的院中一片凄凉，只有门前的那株红梅愈加娇艳。

我数着日子等陛下回宫，如今看来，怕是等不到了。

行之，若再让我选一次，竹仪可能不会陪您进宫了。

意识逐渐消失，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隐约看到有人踏着大雪而来，将我抱在怀中。

真好，还能见到你。

2

第一次见到徐淮是在荒山上，他一袭破烂黑衣躺在荒草堆里，我采药路过被他拽住衣角，吓得半死。

他求我救他。

父亲是山野村医，我跟着学了不少，断不会见死不救。

他伤得很重，黑色外衣的颜色被血浸得更深，这里药草有限，我只能先简单处理。

本想找人把他抬下荒山，不料临走时又被他抓住衣服。

「我不是要丢下你。」

他还是不放，我看他不像坏人又跑不掉，便解下腰间的玉佩扔在他身上。

「这可是传家宝，很贵重的，你放心，我只是下山找人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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