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格兰特说着，侧过身，眼眸柔和地看向自己身后的林书远，言语间满是夸赞：“即便是许久不曾在我身边伺候，兰卡的服侍也没有丝毫懈怠，而且比起其他说一句才做一句的改造人，兰卡有意思的多呢。”

“是吗？”银发少年微微挑眉，“我却觉得，服侍好皇兄是他作为近卫的职责，这可没什么好夸赞的。”

格兰特见希诺神色未变，又道：“你说得对，不能夸，有了自我意识的改造人就和人类一样，若是夸上天了，很难不骄傲自满。”

说到这里，男人的视线忽然落在了少年左肩的貂皮披肩上，勾唇道：“没想到昨晚送的礼物，希诺今天就穿戴上了，怎么样，喜欢吗？这可是波茨比尔貂的皮毛，一块价值千亿，皇兄我也是下了血本，才为你弄来的。”

话题扯上披肩，林书远心下一沉。

昨夜少年看见“礼物”时的神情在脑海里重现。

希诺的痛苦，悲伤，憎恶，令他五味陈杂，那一瞬间的脆弱差点儿击破林书远平静的伪装。

他忍不住抬眸，偷偷看向希诺，而在这刹那，少年似乎也将目光扫过自己。

只是情绪已然不如昨晚那样激烈。

“谢谢皇兄，我很喜欢。”希诺微笑道，血红眼瞳间倒映出男人的脸，他眯起眼睛，注视着格兰特，一字一句，慢慢说：“我会永远地记住这份礼物，将它好好带在身边，等着总有一天，千倍万倍地还给您。”

对于希诺的话，格兰特不置可否。

他看少年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自量力的蝼蚁。

只有高高在上的傲慢之人，才会以同情怜爱的目光注视脚下的庶民。

转过身，大皇子压低帽檐，手中权杖在地面轻轻敲击一下，道：“走吧希诺，我们该去见见父亲了。”

少年没有迈开步子，而是做出让路的姿态，纯白的手套与他的十指契合无比，衬得那双手精致修长，“皇兄先请，长幼有序，我怎么能走在您之前呢？”

希诺笑眯眯说着，模样看着乖巧。

格兰特见此，也没有推拒，“你懂事了，希诺，这倒是让为兄足够欣慰。”

男人步履优雅，林书远寸步不离。

那侧身做出“请”姿的少年含笑看着二人一前一后走向大门。

只是当林书远与他擦肩之时，青年垂在身侧的手似乎被少年有意无意地碰了一下。

希诺的食指隔着布料在林书远掌心轻轻划过，仅仅一瞬间的事情，却有种若有若无的痒意。

少年目光追随着青年的背影，镜子的表面如止水浮舟。

然而镜子之内的世界，早已狂风暴雨，波浪滔天。

*

隔日再次进入庄严冰冷的王之殿堂，比起昨天，林书远的心态更稳了一些。

不过他没想到，今天的王殿之中，除了皇子们，还有别人存在。

高台之上是帝王，高台的中央空出一块区域，设置了一张回字形座椅，上面端端正正坐着七名模样各异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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