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24-03-17 编辑:小编
电话是堂嫂接的,我刚表明身份,她就开始骂我。
她说:“你个丧门神,快滚快滚,我们不认识你!”
我迎着一通骂,问了几句,才知道堂哥前一天刚去世,修房子时候掉了下来,头着地人直接没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脑子嗡的一下,恍惚了几秒钟。
很快,我又在堂嫂的骂声中清醒过来,还好没忘了打这个电话的目的。
我说:“我只想知道,除了箱子以外,他们(我父母)还留下什么东西吗?或者什么话......比如他们死在哪儿埋在哪儿之类的?”
说完这句,我就想打自己耳光,他们又不是真神仙,怎么可能知道自己会死在哪儿埋在哪儿。
堂嫂说:“没有,我不知道!”
我不死心:“你再好好想想,秦三玲是谁?我发誓这件事之后我们就断绝关系,再不往来......”
“你哥死了,你爸妈也死了,很快你也会......”
堂嫂话没说完,砰的把电话挂了,再打回去就没人接听了。
挂了电话,我身上突然有些发冷。
我很担心她最后要说但没说完的那个字是“死”,这不是咒人吗?
那个时候已经立冬了,宁波的气温跳水,冷得要人命。
我用珊瑚绒的毯子把自己包成了个蛋,空调调到三十度,电油汀也开着,洗脚水还冒着滚烫的热气,但还是冷的发抖。
冷气跟钉进骨头缝里的铁钉子似的,卯着劲儿地往里钻。
太奇怪了!堂哥死在了节骨眼儿上,虽然那只是个意外的不能再意外的意外,但我总感觉瘆人。
堂嫂把堂哥的去世算在了我——确切点说是我和我的父母——我们一家人的头上。
这种躲瘟神一样的厌恶,只可能来自于当年抛弃我的父母。
我坐在床上打着哆嗦,脑子里开始拼命拼接有关于老家那个小村子和关于我父母的一切。
老家是位于山东胶东的一个叫水集头的小村子,向南翻过两座山,就能闻到咸醒的海潮味道。
在二十年前,堂哥一家和我们的关系还算不错。
我几乎忘记了堂哥的详细相貌,只是隐约记得他很像我父亲,小眼睛,瘦瘦的差不多只有一米七的个头,刚刚能够得着挂在厢房屋檐上的一篮子地瓜干。
这也是我后来偷偷离开村子时候,带走的唯一的口粮。
一直到我差不多十二三岁的时候,我的母亲在赶一场大集的时候突然失踪,父亲随后也因为寻找母亲而一去无返。
村里人请了戏班庆祝,堂哥一家也正式宣布与我断绝来往。
父亲母亲到底是做什么的?
他们究竟做了什么事,让村里人们避之不及?
他们为什么给我留下这个盒子?
他们,还活着吗?
......
这些我都想知道。
半夜10点30分,我清楚地记得这个时间。
因为每周一三五七的这个时候,楼上的那对小夫妻总会掐着点儿,搞出一些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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