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的视线在我们三人之间流转。

他瞧着言行无状的沈清蕴，刚想开口让人把她带下去，沈清蕴却突然跪伏在地，「陛下，臣女腹中已经有了殿下的骨肉。」

太医来的很快，诊出沈清蕴确实怀有身孕。

皇家子息单薄，皇帝也无法，再加上宋萧言的一再坚持，最终沈清蕴还是以侧妃的身份入了王府。

是夜我刚躺下，宋萧言就来了我的房间。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我，嘴里含糊地解释着他和沈清蕴的关系。

我抚摸着肚子，不着痕迹地挪开了些。

宋萧言对我赔着笑，「阿念，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但是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你就原谅我吧。」

宋萧言半是讨好半是威胁道，「毕竟，你也不想孩子一出生就和你一样没了父亲吧。」

我眼神冷厉地睨着宋萧言，抬手就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当日他知我身世后曾心疼地拥我入怀，称会替我父亲照顾我余生。可现在，他却将我的伤口化作利剑，在我心口处扎了狠狠一刀。

我的手死死的拽住帐幔，却没有办法反驳宋萧言的话。

我自己被逐出王府不要紧，可不能让我的孩子受到世人非议。

帐幔被我缓缓松开，我低下了头，「妾身知道了。」

宋萧言嘴里溢出一声笑意，他不在意地用舌头顶了顶唇角的伤口，顺手接过了婢女手中的安胎药，一勺一勺地喂给我喝。

我低着眉头乖顺地咽下。

喝完了药后宋萧言还想留下，我以身体不适想睡会儿为由催他走。

宋萧言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叮嘱我好好休息后便转身离开了。

我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转角，终究是没忍住恶心直接吐了出来。

我吐了很久，可腹部却还是隐隐作痛。

我开口叫人，沈清蕴的身影却在下一秒出现在了门口。

与她一起来的，还有尚书夫人。

沈清蕴怨毒地盯着我，嘴里不停地吐出凌辱之语。

她左看右看，执起桌上的皮鞭就要抽在我的身上。

尚书夫人在身后拉她，却被沈清蕴用皮鞭狠狠地抽在身上。

「你算个什么东西，只不过是父亲养的一条狗而已，也配和我说话？」

沈清蕴的生母早已过世，尚书夫人是她父亲新娶的续弦，母家势弱，因此从未被沈清蕴放在眼里。

尚书夫人眼底闪过一丝怒气，面上却仍然柔顺地应好。

鞭子犹如雨点般落下。

我瞳孔猛然收缩，想起身躲闪，可腹部的疼痛让我挤不出一丝力气，只能被迫承受着这一切。

十几鞭后，一口血自我口中喷到沈清蕴身上。

她气极，挥鞭打得更凶。

血迹在我身下晕染开来，逐渐染红了床铺。

沈清蕴身边的丫鬟指着床铺，惊恐着发出一声惨叫。

沈清蕴瞧清楚后，也扔了皮鞭踉跄着跑了出去。

我抹了抹嘴角的鲜血，瞧着尚书夫人出去叫人，这才支撑不住闭上了眼。

迷迷糊糊间，有人抓住了我的手，有温热的液体一滴一滴砸在我的手背上。

我动了动眼皮，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眼底乌青，头发凌乱的宋萧言。

他见我醒来，直接将我拥入怀中，整个人止不住地发抖。

我的手缓缓摸向腹部，那里平坦一片，有一个小生命已然流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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