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耻，卑微，这是她内心的感受。暴露在众人之下的羞辱让她整个人格外清醒，却又无处可逃。

她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了，在旁人目光中不着寸缕的醒来，屈辱与难堪无丝毫消减。

他没有给她留半点面子，他为的就是让她难堪至死，无地自容。

这一次是在客厅，窗帘尽开，昏黄的光线倾泄，直直地照向所有不堪与丑陋。

舒宁无意识咬舌，目光刻意避开来自沙发上的那道视线，她转身就要走，却听身后传来低冷的命令，“站住。”

像是条件反射一样，舒宁反应过来时，就已经停了步，她眼眶通红，隐忍着所有的屈辱难堪，却不敢再迈出一步来。

她恨自己的软弱无能，却又没有勇气去反抗。

杭宇煊目光灼灼，恨不得烧穿她佝偻的脊背。

却又状似没和她说话，他吩咐一旁的人，“把这客厅里的东西通通换成新的。”

说完，见她身形一震，他又咬牙补了一句，“我嫌脏。”

两个下人听此立马动作起来，抱了一堆客厅的物件逃似的离开，只想赶紧远离这修罗场。

沙发上，杭宇煊仍凝着她，见她迟迟未转身，他眸色渐浓。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他轻声一笑，声色依旧凉薄，“一月后的国际绘画展赛，你以柳思思的名义参加吧。”

他双眸清冷，见她果然立马转过身来，瞪着一双眼睛看向他时，清冷中才稍稍浮出丝笑意来。

他故作不懂，轻飘飘问，“怎么？我记得你好像会画一点点画。”

她何止会画一点点，在没和他结婚之前，她已经就是小有名气的画家了，微博里上万的粉丝称她为神仙大手。

而他不是不知道，却偏偏不拿她的所有事当回事，就是要故意欺压她、嘲讽她，看不上她的所有，将她贬得一无是处才罢休。

不过舒宁要是在意他的态度，怕是早就要抑郁成疾了，她在意的是那场展赛。

见他神情并不认真，她以为他只是像往常一样故意戏弄她罢了。

她努力平复呼吸，商量道，“展赛对我很重要，是我的梦想，我要以我自己的名义参赛，宇煊，你不要拿这种事开玩笑——”

“不准这样叫我！我听着恶心！”

谁知杭宇煊竟倏地站起身来，额筋暴起，一把握住她的脖颈，“不准，不准学她这样叫我，不准学她任何言行！你不配模仿依依！”

柳依依，是他心中挚爱，已经死去的挚爱。

舒宁努力垫着脚，可还是感觉胸腔里的呼吸快要不够，她憋红了脸，嗓音不自觉尖细道，“我没有……少爷。”

是她一时失了分寸，一时沉溺在他灼热的视线中，一时忘记了身份。

可她并没有学任何人。

“你要记着，你只是我买来的一只狗，你不配。”杭宇煊松开了她，盯着她摔坐在地，他也没有丝毫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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