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溪离开的四年里，他把所有的愤怒和怨恨都发泄在沈楠念身上，可她却只是咬紧牙关默默承受。

想到这儿，顾允脑海里忽然滑过沈楠念双眸含泪，悲伤委屈却又极力隐忍的模样，神色忽然一怔，手上的动作也跟着顿住。

躲在阴暗角落里的沈楠念捕捉到他短暂的失神，却只以为他是在心疼向溪。

一直折磨着她的不安与慌张瞬间消散，可整颗心却一点一点下坠，沉得厉害。

“他早就说过，你永远比不上向溪，沈楠念你究竟在期待什么。”

沈楠念默默在心头呢喃，眸色顺着慢慢合上的门缝，一寸一寸暗下去。

“念念，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送你回去了。”

“回去以后记得早点休息，不要太累，不值当。”

片刻的失神之后，顾允抬眸看着向溪，语调一如既往的温柔，可眸色却显得平淡。

“阿允，我……”

向溪没想到顾允会突然赶自己离开，温婉带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错愕，张了张嘴想要拒绝，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男人眼里的坚决堵住。

“好吧，那你能不能抱我去楼下，我脚肿得厉害，鞋恐怕穿不了。”

顾允看似温和的眸里藏着的阴沉，让向溪知道自己非走不可，却又不甘心。

于是便故伎重施，抬眸笑意盈盈地冲顾允撒娇，两条胳膊更是直接圈住了他的脖子。

顾允最吃这一套，这么多年简直百试百灵。

向溪从没想过会被拒绝，还没等顾允吭声，整个人便软软贴进了他的怀里。

顾允垂眸对上向溪期待的眼神，却再度陷入犹豫。

说不清为何，他总觉得今天的向溪跟平时不一样，越发得寸进尺，让他觉得烦闷。

顾允骨节分明的一双手垂在半空中，想要如从前般将她温柔抱起，却又莫名生出想将她推开的心思。

难以抉择之际，门口忽然传来花盆碎裂的声音。

沈楠念看着两人亲密暧昧的模样，只觉得心里堵得慌，转过身想要离开。

可走廊灯光昏暗，她不小心撞倒了花盆，整个人也踉跄着倒在了满地的碎片里。

顾允听见声音回头，见沈楠念在碎片里艰难挣扎，眉心骤然紧蹙。

锋利的瓷器碎片划破膝盖，沈楠念疼得皱眉，蓦然抬头，却正好对上顾允暗沉沉辨不出意味的眸色。

慌张瞬间又在心头翻涌，她极力躲避着男人幽沉的眸光，恨不得立马爬起来逃走。

可越慌重心越不稳，她不仅没能爬起来，反倒又重重砸回地上。

这时，向溪也看见了沈楠念，原本满是娇羞的眸子瞬间染上怨恨。

“沈小姐不是忙着跟祈总约会吗？怎么会在这儿？还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向溪从椅子上起身，慢悠悠走到沈楠念面前，语调嘲讽，神色不屑，一如既往高傲无比。

沈楠念听出她话里的挑拨，冷冷瞥了她一眼，咬牙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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