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他看着空了大半的客厅，很生气：“涂筱柠，你这算什么？”

看到我时，纪昱恒明显顿了下。

他皱起眉：“你病了？怎么瘦成这样？”

我没告诉他，说过了他不信，就没必要再说第二遍。

我想了想，回了他第一个问题：“分家？”

我其实不太会处理感情的事，纪昱恒是我的初恋，应该也是我这辈子唯一一个恋人。

但不管怎样，都要有一个确定的结束。

“纪昱恒，去离婚吧。”

纪昱恒一愣，然后拒绝：“不可能。”

我有些不理解，但又恍悟。现在纪若初还没放弃，他怎么能给她希望。

“那就算了，不过以后我不会回来了，你……”

还要跟纪昱恒说些什么呢？

我想了好一会儿，想不到，干脆不说了，往外走。

路过纪昱恒时，他拽住了我。

“涂筱柠，我以为一个月的时间够你冷静。”

他总是站在一个上位者的角度，来指责批判我。

我突然来了火气，设想好的体面收尾也做不到了。

“你怎么敢叫我冷静？纪昱恒，你做的那些事，足够我恨你。”

我甩开纪昱恒的手，快步走了出去。

久违的艳阳天，晒得我有些发昏，却慢慢消了火气。

律师事务所。

我找到这里最权威的律师，立下了遗嘱。

“我死后，名下欣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全部留给莫旭仁。”

这样，即使纪昱恒作为我的丈夫，也没办法得到欣安。

他伤害了我，还伤害了我的亲人，这样不算过分吧？

不算。

我自问自答着，一身轻松的，奔向死亡。

……

纪昱恒家里。

他站在空荡荡的客厅，脑海里全是涂筱柠那句：“纪昱恒，你做的那些事，足够我恨你！”

她……恨自己？

纪昱恒深邃的眼里闪过些茫然。

好久，他才有了意识，蹲下身捡起那些只剩一半的合照。

上面明明只剩下了自己，可脑海里却清晰的拼接出了另一半涂筱柠的模样。

纪昱恒看了半晌，拿着这些碎照上了楼。

一间一间，直到卧室。

这里还残留着涂筱柠的些许气息，他走进去，沉默的伫立了很久。

夜色深沉。

纪昱恒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恍惚间，他做了个梦，梦到了向涂筱柠求婚的那天。

她还是像以前那样对自己笑。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戴上那枚戒指。

她说：“阿恒，我不恨你了。”

然后转身，走远。

说不出的心慌蔓延，纪昱恒下意识想追上去，却一脚踏空——他猛地惊醒起身，喘着粗气，慢半拍才听到门铃声。

只是场梦而已。

纪昱恒想着，下楼去开门。

门外，莫旭仁和一个陌生男人站在一起，神色奇怪。

纪昱恒刚要开口问，陌生男人就开了口：“您就是涂筱柠小姐的丈夫，纪昱恒先生吧？”

听到涂筱柠的名字，纪昱恒心咚跳了下，嗓子有些发干：“我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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