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厉景琛愤怒的声音，尚小慧意料之中，忙道，“景琛都是我的错，这是我很得意的画作，本想发个自己可见的微博，没想到点错了选项，我已经撤回了原文，可画已经流出去。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对不起？

蓝以萱只觉得讽刺，这一通电话不是该第一时间打给自己么？

“以侵犯版权的名义要求把所有转发的画作删除，现在，立刻！”厉景琛火大至极，声调不自觉拔高了几度。

“景琛，这个……我办不到……”

尚小慧声如蚊蝇，甚至听出了隐隐的委屈，“你知道，我也是签了公司的人，画出来的东西版权都在公司手里，现在画作火成这样，公司决定将这幅画在这个星期三展览，趁热打铁再进行拍卖……”

“什么？！”蓝以萱豁然起身，她的裸体画被疯传也就罢了，原版居然还得落到别人手里，被别人欣赏？

想到这一点，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BOSS，这么说，只有最终拍卖得到这张画的人有所属版权。”杰森作为旁观者，思路最为清晰。

虽然在气头上，厉景琛理智还在，“你，马上去研究尚小慧公司的形成和拍卖程序，组件一个拍卖小组，这幅画，我势在必得！”

“是！”

杰森刻不容缓地离去，蓝以萱双手揪在一起，心绪不宁。

尚小慧真的只是手滑？她要真心道歉，刚才那通电话，至始至终没有提到过她一句，不过是在厉景琛面前辩解推卸罢了！

“现在高兴了？”厉景琛冷冷地睨了蓝以萱一眼，阔步上了楼。

能怪谁？怪自己眼拙！耳根子软！

蓝以萱忧心忡忡，拿出手机第一次看微博，原图拍得很清晰，流量千万的大V的首页博文，评论已经两万多。

“这女人，十万一次我包了！”

“啧啧，居然接受画裸体，现在的人三观都怎么了？扭曲成这样？”

“你们懂什么，这是艺术，不过，这艺术够我舔屏一年的了！”

蓝以萱心如刀绞，她是缺钱，但绝对不像网友说的那样不堪入目。

刷了好几页，竟然有人做了GIF动图，图里还有别的男人，全是P的，少儿不宜。

指甲嵌在掌心里，几次有摔了手机的冲动。

“我打赌，她要是出山，岛国动作巨星都得靠边站。”

“她老公脑袋上有片呼伦贝尔大草原吧？”

“想要日子过得去，头上总得带点绿，就这资本，让我绿多少次都愿意！”

蓝以萱无力地放下手机，望着天花板，心底涌出无力感来，难以想象，她以后出门该如何自处，穿着衣服，在那群看过画的流氓眼里，跟裸奔有什么区别？

一夜无眠，连续熬了两天，明明睁着眼，还活着，却如同魂魄离体般。

“收拾好，出门。”

厉景琛推开卧房的门时，蓝以萱就坐在床头，瞳孔黯然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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